惡魔變奏曲—惡魔亂舞

打在身上的雨水，
一滴一滴地像是包裹著石頭的棉花球落下；
狂風吹向身上，
一陣一陣地像是無刃的刀一次次刮著皮膚。
我無法行走，困在這帶著痛感的風雨之中．．．

瞳孔視線無法凝聚，全身似乎都不自覺地在顫動。
眼前那模糊的視線，我再次無力地跪坐在地。
從腳底竄流而上的一股電流，
由下而上地，令我漸漸地失去失覺。
以為全身都會短暫地失去知覺，
但心臟卻又開始隱隱作痛，彷彿要被撕裂開來，
直到一股刺痛後又失去所有知覺地陷入昏迷．．．

醒後一陣天旋地轉，
伴隨而來的想吐與癱軟、身上大小不一的瘀傷，
多年間發生數千數萬次的狀況及景象，
我亳無懸念地默然接受這數載間早已習慣的結果。

怎知，
我自以為早熟知它戰鬥的方式及侵略的模式，
苟延殘喘地退守以休養精神，
卻不知正慢慢掀開的幕簾後，映入眼簾的是詭譎不已格外驚慌的景象。
那一波又一波接連不斷地震撼攻擊，威力大到我難以想像，
撼動了我構築的信心，頓時瓦解內心最後一份的堅強，
它也依舊令我心生畏懼，最後仍是如此慘烈不已地結束．．．

蠢蠢欲動的它，再度挾帶著一波又一波襲來的窒息感，
胸口難受不已，瞬間力氣全失地攤在原地，
就連呼吸全身都能感到些許的痛。
所以不敢太大力的呼吸，深怕心臟會負荷不了。

左鼻那微暗紅的血，帶著微痛的溫熱感在緩緩流動著；
右邊聲音漸漸變得模糊小聲，
右耳慢慢感到些許麻痺及發熱感，
不自覺碰了自己的耳朵外廓，
手指卻染到了些許凝結的小血塊。
我覺得眼前頓時昏黑，
下一刻那鮮紅的血沾滿在手指指縫間。
用來擦拭的面紙染上和血的紅，
直到整張純白變成一片鮮紅才止住那一再剝落血塊下的血，
虛脫地無力感卻在牆上留下一抹血手印，就像紀錄著另一次的慘敗．．．

等待身體褪去一切痛楚，
手指觸碰到任一導電物產生一次又一次地麻痛感，
那意外的靜電反應在之後一段日子內頻繁地發生，
被電怕的我再也不敢輕易碰觸任何事物。
聽說身體太勞累也容易產生靜電反應，
是否表示這超出以往的折磨，讓我也累到超出身體負荷了呢？

身上也出現無數顆大小不一的出血點、痣和肉瘤，
一道又一道被刮傷的傷痕，就像熾烈的火。
那炙熱的溫度，
看似冷卻的灰燼卻隱藏著星火，
隱約感覺到那微涼的皮膚下流動的是溫熱的血液，
最後留在身上的是像被熱水燙傷的微炙感。
那針狀出血點倍數地在我身上每吋皮膚上留下，
像是一個又一個微小的灼傷痕跡，
一次又一次突發地發炎反應，在身上留下紅腫的痕跡，久久無法消去．．．

接連續頻繁出現的眩暈頭疼、心悸絞痛、
　　及瞬間的神經刺痛感及過度的靜電反應，
一次又一次毫無規律地出現．．．
最後留在手腳那加倍數量的傷痕和瘀傷，
就像它這次給我帶來的衝擊亦是加倍的，
那無法預料的意外症狀，更加令我感到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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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惡魔旋律裡，
那血印抹去的不光是我的平靜，
也再次在心裡留下無法抹滅的恐懼．．．

彷彿回到那時，
明明過了這麼多年，
我以為早已知道如何面對它，
怎知再次出現那種慢慢襲來的恐怖感覺，會再度讓我慌亂無助．．．

不同以往的症狀，
那紊亂、毫無規則的旋律，
就像它在我身上大肆狂亂地舞動著，
攪亂了我習慣的舞步，破壞著它原有的秩序，
令我慌張地有點不知所措、也無力招架．．．

那是否意味著自己的身體仍持續在抗議著，
直到我投降任由命運終結的那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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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

嘗試是一種敢於冒險、挑戰的勇氣，
而年過四十的我決定試著去嘗試．．．

雖然到這歲數才想去嘗試人生中未知的一切，
直到現在才決定多方嘗試、勇於面對嘗試後可能的結果，
或許這決定在他人眼中可能是慢了點．．．

就算知道嘗試後的結果可能是失敗、可能是錯誤的嘗試，
但我還要想試著去做。
因為不想人生就只是停留在二十多年前的狀態，
有太多事物從未見過、聽過、體驗過，
有太多地方從未去過、看過，
有太多太多未曾了解的一切，
卻都成為我人生中一個又一個的遺憾．．．

從現在起，我想勇敢面對自我未知的世界，
雖然我知這個未知世界很大，大到我難以想像，
有些甚至是他人認為是理所當然，甚或是不可能會沒嘗試過的事，
我卻可能連千萬分之一都無法嘗試完．．．

因為我不知道它何時會再出現，
所以想在它暫時離開的時候，
藉由嘗試挑戰的過程中所得的體會和感覺，
多為自己的人生多添一點色彩也好．．．

畢竟它佔據那二十多年的人生裡，
我的生活軌跡單純規律到乏善可陳，
我眼前留下的最多深刻畫面是那段不願想起的時期—
　　模糊視線下那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和微刺鼻的藥水味，
還有那還是難以忘懷的諷刺和痛苦．．．

直到年過四十才想去嘗試一個又一個未知的世界，
在他人眼中或許有些奇怪，
雖然明知可能是短暫幾分鐘的嘗試，
至少能為自己未來剩餘的人生多添一點色彩，
就算可能真的只有一點，
那也完成了其中一點的遺憾。
不想當住在井底的青蛙，以管窺天就以為世界就是眼前的那片天空，
永遠活在象牙塔中，
完全不知外面包羅萬象的世界，
自以為是地活著，
雖然單純在大多方面而論是件快樂的事．．．

其實我是個喜歡單純一點的人，
會希望生活上能儘可能一成不變。
雖然計劃永遠跟不上變化，
這世上也真的不可能有不會改變的事物，
但希望能維持原有狀態就好了。
或許是習慣，
或許只是懶，
或許只是害怕去改變，害怕因改變而會讓它再次出現．．．

世事難料，人生無常！
雖然還是恐懼它會讓我的人生就此打住，
至少想在它再次頻繁出現我人生中前，
我能提起勇氣去嘗試，
我能為自己的人生多留下些什麼．．．

不管是否太慢，至少有了開始；
不管結果如何，至少我想我有敢於面對的勇氣；
不管他人眼光，至少這是我為自己著想所做的決定。
不再消極無所作為地等待它的出現，
徒留太多原本能完成的遺憾，最後帶著悔恨而已。
也或許決定嘗試，
能讓自己封閉的心產生轉念的動力而找到出口的可能，
也或許對未知能有敢於挑戰的決心，
能讓自己在面對它時會更加有克服一切痛苦的信心也不一定。
但我唯一確定的是，
若不學著去嘗試，我的人生還是如那段日子一樣灰暗苦澀，
我還是那個只會在黑暗角落獨自舔拭傷口的懦弱失敗者．．．

含淚的批（台語）

落筆寫批，在這個落雨的暗暝，
批中的一字一句，甘會寫出對你的思戀；
春夏秋冬，日子一工一工過，
逝去的一分一秒，甘會凍將你放袂記。

一直懷念過去的我，苦苦惦那孤單徘徊，
窗外的雨水好像在笑我，是一個憨甲有剩的人；
明知是錯誤，卻猶原抱著滿滿期待去幻想，
你甘也會笑我，是一個想甲真幼稚的人。

過去的那段甜蜜的過往，今嘛已經沒可能重來；
過去我的心，確實深深刻著你的名。

甲我講，你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袂帶走我的一切、我的悲喜；
甲我講，過去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夢醒後猶原是我一個人，甲一段沒存在的過去。

想當初就不應該乎你走進來我的世界，
如今越頭看，才發覺放袂落的只有我，
深深留戀那段過去走袂開。
深深留戀．．．
最後留在批紙上的是那場無聲的雨．．．

手蒔貓咪（四）（五）（六）

手蒔貓咪（一）（二）（三）

貓咪守時嗎？那或許只是因為習慣．．．

而對你賣萌撒嬌，那都是因為在乎．．．

四十歲的私心話

人說四十歲是不惑之年，
是對任何事情都有明確的方向，不會再迷惘了的年紀。

今天雖已正式邁入四十歲的年紀，
可問自己，也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如人說的那般，真對人生已然不惑了．．．

只是到了這個歲數，
回首過往，不免心裡還是徒增寂寥與無奈吧！
有許多地方想去的想看的，卻無法離開前往；
有許多事想做的想體驗的，卻無法實踐完成。
心裡還是存在著太多太多的遺憾，可我現卻已心疲力倦了．．．

在這數年間，
家人接連著生病、開刀、住院，
任何節日都沒心情、也沒空閒時間去過。
持續在作息不正常的狀態下，它還是趁著體力差的時候出現，
可我僅剩的堅強一點一點地被磨掉了，
卻只能躲在棉被裡，待哭乾眼淚後，再獨自想辦法面對。

在救護車上、醫院急診室渡過的除夕夜，
到新的一年對我還是一樣，仍是霉運纏身、煩惱不斷的一年．．．

我原想已經四十歲了，
畢竟一生也只有一次四十歲，
本來計劃給自己一個充實的生日的，
本想送給自己一個特別的生日禮物，
卻還是得到一個慘到不行的結果．．．

連續生病了幾個月，
果真今年的生日還是照舊到醫院報到，
大病一場後，體力似乎差了許多，也感覺疲累感似乎多了更多。
或許是到了這個年紀，更容易害怕生老病死吧！
這兩年竟再次對它感到莫名恐懼，
明明跟它相處了二十六年，明明也習慣如何應對，
明明這些年付出許多努力，曾讓自己能暫時跟它告別一段時間的，
在多重變數的原因下，卻再次出現了自己都無法應付的狀況。
關於我生命中奢侈的名詞之一—「健康」，
我想，就只有認命一途了吧！

至於那第二個奢侈的名詞—「愛情」，
以前還會想說，感情的事就隨緣，
那表示至少在內心還抱持著一絲渴望，
那表示至少在腦海裡還會有戀愛的粉紅色幻想。
但現在是不想—是不去想、也不敢想，
畢竟沒人會想跟我這樣的女人談情說愛，
更何況我可能還不懂什麼是愛，又該如何去愛，
也許我到現在還不知該怎麼愛自己才好，更別說去愛人或值得被愛．．．

多少個夜深人靜時，
不知多少次捫心自問過，
我不敢說從未羨慕起他人所擁有的。
身邊的親朋好友感情上早都有了歸屬、
也早都有了甜蜜家庭、有子有女、生活豐足美滿。
甚至到這年紀，也有朋友的小孩都大學畢業了，
或許再沒幾年就準備當爺爺奶奶，享受含飴弄孫的退休生活了．．．

反觀自己，至今還是單身一個人。
已經是四十歲了，這一生已過大半，
雖都是千篇一律、枯燥乏味、負面消極的生活，
現在也沒時間、沒體力、也無心思浪費在其他不管有無意義的事情上。
或許就此不去看、不去想自己這一生的遺憾還有多少，
我想，就看開認命也好，
任隨上天安排、默默靜待命運之輪決定的結果就好，
或下定決心選擇一輩子當坎朵萊普小姐好了，
就算接下來的人生仍是孤軍奮戰、孤寂到老，心也就不會奢望太多．．．

蒔見坊 - 己亥豬年春節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