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20日 星期日

流星咖啡館【平安夜的禮物】

一早就聽到聖誕歌曲,四處也都充滿聖誕的氣氛。
進去堂哥房裡拿禮物時,
發現鞋帶鬆了,彎身綁好鞋帶,一抬頭看到抽屜底夾著一張紙,似乎寫著什麼。
將紙抽出,映入眼簾的是堂哥跟女友的素描畫,畫的右下角寫著〝Matt & Zofia〞,
而畫上的女孩不正是咖啡廳的客人,
看到畫的背面寫著一段話後,我帶著禮物和畫走出堂哥房門。

丞亘正好準備出門去車站幫我接雪芹過來,
但他沒看清楚我手裡半遮的男女畫像,隨口問了:「那是什麼畫?」
但由於我和他兩人都要趕著外出,所以就沒詳細地跟他說,
只回說:「那是我堂哥和女友的畫像。」
我便急忙地帶著那幅畫和信到店裡去。

將透明玻璃箱內一封信、一枚戒指和一個手環拿出,
將一封信、戒指和手環放置在堂哥準備好的禮物盒子,
期望今天堂哥的女友若馡會準時出現。
果不其然,
約定的時間一到,若馡就從公園走了過來。
雖然若馡她從未在傍晚以後來過店裡,但仍一如往常走到她常坐的位子,
途中她又望著玻璃箱原本的位置,四處張望了一下,又走回位子。

她似乎發覺習慣的這個空間,變的很不同。
在燈光的照射下,牆上的每顆星都變的閃亮亮的,但那亮度卻不會讓眼睛感到不適,
抬頭望向天花板所繪的夜空,整個感覺彷彿就像夜空中灑下的星光,
當視線順著牆面的流星望下,她感到十分驚訝,
因為她發現對面椅背上,投影著一個有著翅膀的微笑星星,
而那顆星星跟慕琂送的吊飾一模一樣。

當她還在一次又一次感受不同以往的用餐環境時,
我向她走了過來,隨即詢問她:「是否要點杯今日限定僅一杯的〝流星紅茶〞,
               這是應一名男士的要求,所以只有一杯。」
她張著眼好奇的說:「只有一杯,那那名男士是誰?
          今天是「特製」流星紅茶?是因為平安夜嗎?」
我答:「算是吧!」
她問了我說:「那個櫃台上的玻璃箱怎麼不見了?」
我答:「因為它們終於等到主人出現,所以要物歸原主了。」

待我送上紅茶及杯墊時,已在杯墊寫上個名字。
當若馡喝了紅茶一口,發覺這紅茶的不同,
玫瑰的香氣依舊淡淡的散發著,
喝時除了原本玫瑰香,多了種淡淡的鹹味,入喉後口中有淡淡甘甜感,
第一次喝到微鹹的紅茶,有種驚喜和意外的感覺。

這杯特製的紅茶,就像在紅茶內加了幾滴眼淚一樣,
當喝完最後一口紅茶時,杯底浮現名字。
她驚訝地摀著嘴,
並急忙且驚訝地問我:「為何杯墊上正好有我男友的名字,
           他跟我約好今天這個時候,要我在這等他!」
          「他人已經到了嗎?若他已經到了,可以告訴我他在哪嗎?
           我已經找了他許久,好不容易才有他的消息。」
我回:「這杯特製的〝流星紅茶〞就叫〝流星的眼淚〞,
    如果妳認識這個名字的人,那麼可否請妳待到打烊時間,我會告訴妳的。」

她顫抖地翻開杯墊,看著杯墊背面寫著-
  
  這道飲品,我叫它〝流星的眼淚〞!

  微鹹的感覺像眼淚,卻會帶出些許甜味,
  藉以代替悲傷的心換來愉悅的甜,
  希望流過淚後,心會是微笑的...

  就把眼淚留給我,讓我收藏妳所有的傷悲,
  讓我的眼淚代替妳悲傷的心,化作夜空中閃亮美麗的流星雨,
  讓妳忘卻一切的不如意,好拭去妳眼角的淚,
  把微甜的感覺收進妳心中,好化成妳嘴角的笑靨...


似乎看完這詞句,
在望著窗外,眼淚不免又流了下來。
但再繼續品嚐這杯紅茶,心情就如洶湧的潮水般起伏不定。
在她等待打烊時間時,見她根本無心等待,迫切地想知道堂哥的下落,
我拿店內的書冊給她,請她仔細地翻閱一下,
她看著一篇又一篇今天才放入的短箋,上頭寫著:

  流星的眼淚~流星很美,只是卻只能存在一瞬間,
        眨眼間,它可能就不見了。
        如果可以,
        我希望我能化作流星,
        就讓我的眼淚來替代妳的悲傷,
        因為我流淚也不會被妳看見, 
        妳只會看見流星閃耀著光芒。           

        當流星在夜空中灑下串串眼淚,
        是想收集妳所有的眼淚,
        好讓妳不再流淚,
        希望留在妳心裡的是美好的瞬間,
      
        祈願妳無論原本心情是悲是喜,
        喝完這杯紅茶後,心都是甜甜的~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店內打烊的時間也到了。
我在店門外掛上了CLOSE的牌子,便回到櫃台內拿著一個禮盒向她走去。
我將盒子放在她的桌上,
跟她說:「等妳看完盒上的信後,就能得到妳想解開疑惑的答案,
     但在此之前,妳先喝杯水讓心情平靜點。」
若馡顫抖著手打開上頭寫著〝la tua felicità, la mia attesa〞的信,
信封上原本蓋住的部份,
她沒想過打印著的竟是〝永遠愛妳的魏慕琂.最後只為妳存在〞。
從信封拿出一封慕琂的親筆信,一下子情緒變的激動起來,
她怪堂哥那麼久的失聯,
當她看著信中的字句,不免有些怨懟,
上頭寫著-

  給我親愛的若馡:

    如果有一天,我無法按照約定回來時,妳會怪我嗎?
    如果有一天,我的選擇會令妳傷心時,妳會怪我嗎?
    如果有一天,事實的真相並非妳所想,妳會怪我嗎?


    我已沒資格去愛妳,
    所以我會在這個地方等妳,就當是我們最後的相聚。
    我不奢望妳能原諒我,
    我只希望妳要好好照顧自己!


    這間咖啡館是我留下的訊息,
    請原諒我無法當面告訴妳我有多愛妳,
    也沒想過,我們再相聚時,竟已是生死相隔的兩個世界。

    我只希望有一天,妳會看見我留下的訊息,
    每一天我都在想著,如何在咖啡館裡留下訊息,
    所以在書冊上寫著想說的話、
    用妳愛喝的紅茶訴說、
    把原本要向妳求婚的飾品和信放在店內。

    這一切的一切,
    我只能在這靜靜地等待妳偶然停駐,
    我只能向上天祈求有人願意替我圓夢, 
    我只能如此,我只能如此祈求著~

   
    妳的幸福我的守候
    我最後的守候是為留給妳我所有的祝福,直到看妳找到今生的幸福。
    別讓妳的眼淚成為我無法離去的依戀,
    要微笑地、幸福地繼續走完屬於妳的人生...深愛妳的慕琂


她再絕望地望著箱子,
打開盒內上的字條寫著-

  這是堂哥留下的一箱卡片及祝福,
  現在物歸原主交還給妳,
  只希望妳能好好收藏這祝福。...慕愷Sky


盒內放著手環和戒指,和那幅堂哥親筆畫的素描,
看著素描上她和堂哥甜蜜的畫面,
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下,
畫的背後寫著-

 給我親愛的若馡~我希望我能將這一幕永遠留下,
         但我只能將它刻劃在我心裡帶走,
         卻無法像畫中一樣,永遠陪伴在妳身邊傾聽妳的悲喜。
         抱歉!
         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
         我食言了,讓妳傷心的等待。
         在最後的日子,
         我能做的是將我的心留下,
         希望能看見妳找到屬於妳的幸福,
         希望有人能幫我擦乾妳的眼淚,
         希望有人能幫我圓夢,
         流星
留心...永遠愛妳的 慕琂

看完後她攤坐在椅子上,
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不發一語且勉強硬撐地走出店門,
才跨出店門往公園方向走了幾步,
聽不到任何街上熙來攘往人們的聲音,也聽不到周遭祝福的旋律,
眼前一黑,便倒臥在這平安夜的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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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整理好店務,
從廚房出來已看不見她的蹤影,環顧四周椅子也都很整齊地擺放好。
所以我想她可能已經離開了,便坐在店內等待女友雪芹到來。

正好丞亘他跟雪芹一同來找我,
在途中他們發現遠處公園有幾對情侶圍觀著,不免好奇走了過去。
他看到了她倒臥在路旁,
身邊有封〝la tua felicità, la mia attesa〞的信,
心想那是他曾聽我說的咖啡館故事中的信物。

於是丞亘叫了救護車,還叫雪芹打了通電話給我。
我們三人將她送到醫院,
我叫丞亘幫我先送雪芹回去,但他似乎不想先離開,
直到醫生說她只是情緒起伏太大才會昏倒並無大礙,
我也保證會在醫院守著她,
等她清醒,我才會離開,他才願意先行送雪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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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了一整夜,看著眼前病床上的若馡,
不免覺得上天有點殘忍,怎麼忍心拆散一對相愛的戀人呢?

窗外透進一絲光線,她終於恢復了意識。
當她一張開眼,發覺自己已在醫院的病房內,
她望向桌上那袋禮物,不禁又紅了眼眶,
看見我坐在她病房的椅子上,便激動向我詢問慕琂在哪?

於是她帶了束紫玫瑰和那箱卡片及信前往,
當她看見堂哥的塔位,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她撫摸著冰冷的照片,痛苦地癱跪在地。
「沒想到再見你已是生死相隔,
 怨懟你善意的謊言,和埋怨上天無情地帶走你...」

我拿出了堂哥留下的所有字條給她,
她含淚伸手接過,上頭寫著-

  我深愛的若馡:

  也許一個月前的誤會,
  只是上天給我的徵兆、給我一個能去實現心願的機會,
  給我時間提前寫下、給我時間去做還未完成的事,
  雖然還有許多事還沒去做,還有許多事沒做完,但遺憾至少能少了一點,

  至少還能留給妳一份最後的禮物,
  所以不要怨恨上天,
  就怨我吧!怨我給妳一個善意的謊言和一個永遠無法兌現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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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若馡,對不起!

  早已想過在妳生日之際提早回國,
  希望能給妳一個生日驚喜,也給妳一個浪漫的求婚,
  只是...我沒想過自己的現況可能無法支撐到那天的來臨,
  所以,我已沒資格給妳任何幸福的承諾,
  所以,我留下一套為妳客製設計的戒指與手環,
  這原是我想用來向妳求婚的,
  只是我無法親自交給妳,希望它能帶妳找到屬於妳的幸福。


  擦肩而過的愛情一次就夠了,
  不願妳再錯過妳的愛情,
  愛不該一而再的擦肩而過,
  珍惜下一次觸動妳心弦的時候。

  停下腳步勇敢把握,
  別再讓愛只能擦肩而過,
  別再留戀妳我曾有的美好回憶,
  別眷戀這已無法繼續的愛情,
  也別封閉起自己的心,
  我確信一定會有比我更愛妳的人出現。


  所以試著再去愛,
  重新開始妳新的一頁,
  而我永遠會在夜空中為妳守候,
  直到妳找到一個能好好守護妳的人...


  只有看妳幸福的模樣,
  我才能捨得離開,
  所以,
  答應我,妳會堅強,
  答應我,妳會繼續相信幸福存在的可能,好嗎?


                   慕琂 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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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亘一早便跑到醫院來,
只是病房只剩空蕩蕩的一張病床。
他急忙詢問護士,護士說她已出院,
我回家的途中接到丞亘的電話,
才知道他對她那份說不上來的感情似乎已超過我所想像的,
所以才會如此在乎,如此過份關心她。
雖然知道若馡可能短時間內無法忘卻堂哥,但我和雪芹還是想湊合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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